”她越说越气,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一点,又赶紧缩了缩脖子,
心虚地瞟了眼那黑洞洞的摄像头,仿佛那玩意儿能听见似的。正说着,
仿佛是为了印证我们的猜测,钱扒皮办公室那扇厚重的实木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
钱扒皮腆着他那标志性的、能当鼓敲的啤酒肚踱了出来,脸上挂着那种皮笑肉不笑的假笑。
他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我们几个,最后精准地落在我身上,慢悠悠地开口了,声音不大,
却像冰碴子一样扎人:“哟,都挺早哈?聊什么呢这么起劲儿?
张二狗——”他故意拖长了调子,带着点阴阳怪气,“那个‘独特芬芳’的案子,
创意雏形出来了吧?别磨蹭,待会儿发我邮箱,我等着‘欣赏’呢。
”他特意加重了“欣赏”两个字,听得我头皮发麻。“哦,对了,”他像是刚想起来似的,
轻描淡写地抬手指了指墙角那个新装的小玩意儿,语气轻松得像在介绍新买的绿萝,
“公司新装了几个小设备,提升一下办公效率,杜绝点摸鱼的小动作。大家习惯习惯就好。
该工作的时间,就好好工作嘛,是不是?毕竟,时间就是金钱呐!
” 他最后那句“时间就是金钱”说得语重心长,配上他那张油光满面的胖脸,
显得格外讽刺。说完,他脸上那假笑更深了,背着手,又慢悠悠地晃回了他的玻璃宫殿,
关上了门。留下我们一群人在摄像头冰冷的注视下。我和王美丽对视一眼,
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憋屈、怒火和一丝无力感。这他妈哪里是提升效率?
分明是拿我们当贼防着!在这双无形的眼睛底下,连伸个懒腰、打个哈欠都觉得浑身不自在,
仿佛随时会被揪住小辫子。我感觉自己脖子上仿佛真的被套上了一圈无形的枷锁,
磨盘旁边还多了个拿着鞭子、盯着监控屏幕的监工。这牛马当得,连点基本的尊严都没了。
4 涨租的噩耗中午,我揣着一肚子窝囊气,连楼下的快餐店都懒得去,感觉吃啥都堵得慌。
在楼下便利店随便抓了个冷冰冰、硬邦邦的三明治,食不知味地啃着,感觉像在嚼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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