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岗位调整通知”。五个黑体字,像五颗淬了寒冰的钉子,硬邦邦地钉在屏幕中央。
视线往下滑,一行更小的字,却带着千钧之力,
狠狠砸进我的视网膜:“林晚:策划总监岗位调整至前台接待,即日生效。”操。
无声的脏话在喉咙里滚了一圈,带着铁锈的腥气。空气似乎凝固了,
办公室恒温空调吹出的冷风,此刻像无数根细小的冰针,密密麻麻扎进皮肤。我盯着那行字,
每一个笔画都像刚从破碗上崩下来的锋利瓷片,边缘闪着冷硬的光,带着嘲弄的恶意,
狠狠楔进眼球,再一路捅进脑子里,搅得天翻地覆,一片狼藉。茶水间,
那个擦得锃亮、此刻却显得无比遥远的玻璃底座上,
还供着我那尊“年度最佳策划总监”的小金人。三年心血,无数个通宵达旦,
熬出来的一个塑料镀金的玩意儿。现在上面大概已经爬满了潮湿的霉斑和一层滑腻腻的绿苔,
像个被人遗忘在阴暗角落的耻辱柱,无声地嘲笑着我的所有努力。一股邪火,
“腾”地就从脚底板烧了起来,燎原之势,直冲天灵盖。烧得我眼前阵阵发黑,
耳朵里嗡嗡作响,全是血液奔涌的轰鸣。我猛地站起来,
实木椅子腿在光滑的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尖叫,像垂死野兽的哀嚎。
一把抓起桌上那张冰凉的塑料工牌,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出死白色,
坚硬的塑料边缘几乎要嵌进掌心薄薄的皮肉里。冲出去!现在!立刻!
冲进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、刷着昂贵木器漆的门,把这张象征着屈辱的破工牌,
狠狠摔在顾屿那张装腔作势、永远波澜不惊的脸上!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,
带着席卷一切的怒火,我像一颗被点燃的炮弹,两步就冲到了办公室门口。
脚步带起的风刮在脸上,生疼。就在脚要踏出门框的瞬间,裤兜里的手机,
像一条蛰伏的毒蛇,猛地又震动起来。不是电话铃音那种张扬的聒噪,是短信。
沉闷的、持续不断的嗡嗡声,贴着大腿肌肉传来,带着一种不祥的、催命般的固执。
还能是什么好事?我咬着后槽牙,几乎要...